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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ale University
1847年,先驱容闳远渡重洋赴美留学,带回了一个影响深远的梦想。1847年1月4日,也就是在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于1978年12月首批中国留学人员赴美的一百三十多年前,一个未满19岁的中国广东青年,在广州 的黄浦港登上一艘名叫“亨特利思”号(Huntress)专向美国运载茶叶的帆船,远渡重洋,去美国求学。帆船在大洋的惊涛骇浪中颠簸了整整98天,终于在1847年4月12日驶进了当时只有二三十万人口的纽约港。赴美后于麻省之孟松预备学校(Monson Academy)就读,三年后,那位中国青年考入了耶鲁大学(Yale University)。1854年,也就是在他踏上那片至今对中国人来说仍充满新奇神秘色彩的新大陆之后的第八年,他从耶鲁大学毕业,从而成为中国近代史上第一个留学生。那个青年人名叫容闳(Yung Wing)。
容闳1828年生于广东的南屏镇。那里离澳门不远,是中国最早受到西方传教士文化影响的地区之一。1835年,七岁的容闳跟随父亲前往澳门,并于是年入读当时仍附设于伦敦妇女会女校之马礼逊纪念学校(Morrison School),由独立宣教士郭士立(原属荷兰传道会)之夫人负责教导。玛礼逊学校是为纪念传教土玛礼逊博士而于1839年11月1日在澳门创建的。1840年鸦片战争后,学校迁到香港。校长勃朗先生(S.R.Brown)是一个美国人,耶鲁大学1832年毕业生。据容闳后来回忆,勃朗先生是一个极为出色的教师。他“性情沉静,处事灵活,彬彬有礼,为人 随和,且多少带点乐观主义精神。他热爱自己的学生,因为他了解学生他们为了掌握知识需要付出多大的努力,而他自己更是不惜花费心血去教育他们。教学上,他别具天赋,释物说理,清楚明了,简洁易懂,从无学究气。”
容闳入校学习时,全校已有了五个中国孩子,容闳是第六个学生,也是年纪最少的一个。孩子们在学校上午学习算术、地理和英文,下午学国文。容闳在那里读了六年书。1846年8月的一天,一个决定改变了容闳的一生。那一天,勃朗先生来到班上,告诉全班同学,因为健康缘故,他决定要回美国去了。他说,他想带几个同学跟他一起走,以便他们能在美国完成学业。如果有谁愿意跟他一起走的话,勃朗先生说,请站起来。这时,全班死一般寂静。
容闳第一个站了起来。接着站起来的是一个叫黄胜(Wong Shing)的孩子;然后,又有一个叫黄宽(Wong Foon)的孩子也站了起来。晚上,当容闳把自己的决定告诉母亲时,母亲哭了。那时到海外去,很可能意味着生离死别。但母亲最终还是同意了,让自己孩子由海角远赴天涯。
四个月后,容闳和黄胜、黄宽一起在黄浦港乘上了那艘驶向美国的“亨特利思”号帆船。那时候,他们谁也没有想到自己正在开创历史。到了美国不久,黄胜因病于1848年秋回国。两年后,黄宽亦转往苏格兰去学医,只有容闳一人留了下来。1850年,他进入耶鲁大学,并在那里完成了学业。
1854年冬,容闳归国。他不仅带回了一张耶鲁大学的毕业文凭,而且还带回了一个梦想——一个日后影响了几代中国青年命运和整个中国历史进程的梦想。“在大学的最后一年,”容闳晚年时回忆说,“我已经初步想好了我将做什么。我坚信下一代的中国青年应当能有机会受到我所受到过的教育,而通过西方的教育,中国或许可以再生,变得文明而强大。这一目标的实现已经为我一生事业的雄心之所在。”
正是带着这个梦想,容闳回到了阔别多年的充满了战乱、贫穷、愚昧的祖国。为了这个梦想的实现,他奋斗了整整一生。这使他不但成为中国近代史上第一位留学生,而且成为中国近代留学事业的真正开创者。
在今天的中国,已经很少有人知道容闳了。在这一百多年之中,中国人记住了许许多多显赫一时的权贵,记住了许许多多战功卓著的将军,记住了许许多多的翻覆天地的革命家,却少有人记住这位默默为中国留学事业开创道路的先驱人物。
然而,纵观历史,容闳一生的作为对日后中国社会变化的影响之深远,是中国近代史上只有少数几个人能够真正相比的。容闳,可以说是中国的哥伦布,他不但“发现”了美洲,使中国人第一次能以既不是傲慢无知也不是自卑恐惧的心态来看“中央帝国”之外的世界;而且,他还为中国人的精神世界找到了一片“新大陆”,使他们终于有可能在中国文化传统之外看到另一种人类思想的闪光。容闳所倡导的留学教育影响了一代又一代的中国青年,而这一代代青年又深深地影响了中国历史的进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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